晨光刚漫过平江路的青石板,苏州人的一天,就从一碗热气腾腾的早餐里醒过来了。不同于北方早餐的豪迈扎实,苏州的早点摊,藏着江南独有的软糯与精致,每一口都是熨帖人心的烟火气。
要说苏州早餐的“顶流”,那苏式汤面绝对是当仁不让的头牌。老苏州吃面,讲究一个“头汤面”——清晨第一锅熬煮的骨汤,浓而不腻,鲜得恰到好处。面条得是细圆的碱水面,下锅滚两滚就捞起,根根劲道爽滑,带着淡淡的麦香。浇头更是灵魂所在,焖肉酥烂得入口即化,肥而不腻;爆鱼外脆里嫩,吸饱了甜咸酱汁;鳝糊滑嫩鲜香,撒上一把胡椒,鲜得人眉毛都要掉下来。老食客总爱喊一声“重青重面,宽汤紧浇”,坐在小板凳上呼噜噜下肚,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。

和苏式汤面并称“早餐双璧”的,还有蟹黄汤包。刚出笼的汤包,像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灯笼,皮薄得透亮,隐约能看见里面金黄的蟹黄和晃动的汤汁。吃汤包有个口诀——“轻轻提,慢慢移,先开窗,后喝汤”。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,咬开一个小口,滚烫的汤汁瞬间涌出来,鲜中带甜,裹着蟹黄的独特香气,直往鼻尖钻。喝完汤,再把皮薄馅足的包子皮一口吃掉,满嘴都是满足感。
若是想图个方便快捷,那糍饭团和豆浆油条就是绝佳搭配。糯米蒸得软糯弹牙,裹上一根脆生生的油条,再抹上一勺香甜的老红糖或者咸鲜的榨菜,捏成紧实的一团。咬上一口,糯米的黏、油条的脆、酱料的香,在嘴里层层迸发。配上一碗现磨的豆浆,甜口醇厚,咸口鲜香,简单的组合,却藏着最地道的姑苏味道。
还有那海棠糕,也是苏州早餐摊上的“颜值担当”。面糊倒进特制的模具里,中间夹上豆沙馅,烤到两面金黄,再撒上一层白砂糖和红绿丝。出炉时,糕体蓬松柔软,焦糖色的糖壳闪着诱人的光,咬开一口,豆沙的甜、面糊的香、糖壳的脆,交织在一起,甜而不腻,是老苏州人从小吃到大的甜蜜回忆。
当然,苏州的早餐远不止这些。一碗赤豆小圆子,红豆熬得沙沙糯糯,小圆子Q弹爽滑,甜丝丝的暖到心坎里;一碟油氽紧酵,外脆内软,带着微微的碱香,蘸点醋吃,解腻又开胃;还有那豆腐花,嫩得像水做的,淋上酱油、虾皮、榨菜、香菜,鲜得让人欲罢不能。
晨光渐浓,早点摊的炊烟慢慢散去,苏州人的早餐时光,也在这一碗一碟的鲜香里,落下了温柔的帷幕。这就是苏州的早餐,没有奢华的食材,没有繁复的做法,却用最朴素的味道,把江南的精致与软糯,揉进了每个寻常的清晨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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